河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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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月歸 01

總是忙的時候手賤開坑XD

第一次寫劍三同人,文筆複健中……大概三五發完結,HE

根據收視率決定要不要繼續寫,嘿嘿~

 

     陳逐背著師兄的劍,去花谷找林之越的第三個年頭,才終於正式見到師兄口中那位脾氣老壞的美人兒。

    “去年和前年來的,莫非也都是你?”林之越披著外衣靠在門邊,眼下發青,面色不善。

    陳逐一愣,上前道:“在下陳逐。師兄讓我從純陽捎來這把劍,親自給林先生,只是我每年入春時才得空來萬花,不多時候必須回去,而前兩年抵達時先生又剛好不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這人說話怎麼啰啰嗦嗦的。”林之越皺眉,“我還當你們純陽一個個都清高得很,多說一個字都嫌掉了身價。”

    “這……我們純陽弟子多年清修,旁人看來大概有些不善交際。陳某要是說了什麼讓林先生不高興了,還請先生見諒。”

    陳逐向林越拱手,不卑不亢地說道。

    林之越眯起眼睛打量他。中階純陽弟子的道袍洗得發白,衣角因為長途跋涉染了些塵土。身材稱得上高大,面容生得端端正正的,一副謙遜恭順的神情,可說是沉穩,也可說散發著一種老實人的氣質。

    不似那些風流名士的俊俏模樣,也無仗劍天涯的豪俠氣概。大約是這輩子在華山上清修終老,寂寂無名的那種人。

    “罷了。祝雲卿那廝沒臉親自來見我,可讓你這替死鬼捎來什麼話沒有?”

    陳逐忙解下長劍遞上,道:“師兄除了讓我交付這把劍,並沒有其餘的囑咐。他說你看見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哼,五載春秋,最後只願意留給我一把破劍嗎?”林之越呢喃。

    習武之人耳力極好,站在不遠處的陳逐自然是全聽到了。但內容想當然爾是自家師兄的桃花爛賬,只得充耳不聞。

    “行了,劍帶到,人就滾吧。”

    林之越拉過門扉,人影被遮得只剩一道縫隙時,陳逐忽然道:“敢問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還有什麼事?”

    “陳某前兩年來時,先生恐怕並不是不在谷中吧。”

    林之越教這一問生生停住了動作,臉色陰晴變換幾番,最後冷笑道:“是啊,在谷外歷練不過是託詞,我人一直都在青岩。”

    “那林先生為何閉門不見?”

    “因為我就是討厭純陽中人。”

    砰得一聲,木門狠狠砸上,直震落了屋簷上的新覆的積雪。

    

陳逐站在林之越屋舍的階前,耳畔只聞清風拂過,草木搖曳發出細碎聲響,芳香宜人,遠處隱約傳來清脆的鳥雀鳴啼。

    這萬花谷的確是個好地方。第三年踏足此地的陳逐仍然覺得新奇不已。

而且地靈人傑,那些背著藥筐走來走去花谷弟子,無論男女,一個個都秀氣得能掐出水來……怪不得師兄曾經失陷於此。

說到陳逐那師兄祝雲卿,不僅在純陽是人盡皆知,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。原因不外乎武藝高超,容貌俊美,尊師重道諸如此類等等等等……

只可惜是個斷袖。當然只有像陳逐這般與他親近的同門才得以知曉。

如此看來,這萬花弟子估計就是先前幾年和師兄好上的那位。

可師兄那薄情的性格陳逐是知曉的,新人換舊人,是否還記得林之越此人,已經不得而知。

這送劍之托,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。

他著實是癡心得過火,我簡直要被他燒成灰燼。

三年前,祝雲卿將劍托給他時如是說。言畢深歎了一口氣,梯雲一縱,飛身掠入華山之下的茫茫風雪當中。

師兄是遊歷江湖去了,留下陳逐幫他收這個爛攤子。

第一年,一個春雪過後的晴天,陳逐第一次踏入萬花谷。林之越的藥廬前,小藥童客客氣氣地說先生長安行醫去了。

長安?那或許很快就回來了吧?陳逐說。我願意在這裡等他幾日。

小童尷尬笑笑,說,啊,我記錯了,先生去的是洛陽,至少要過把月才回來,道長您來得真不是時候。

陳逐探頭看了看這藥廬,頂上的煙囪正嫋嫋地冒著清氣。

第二年,杏花微雨,陳逐執著傘,長高了一些的小藥童說,先生去蜀地行醫了,道長您來得真不是時候。

這回煙囪沒冒煙,可藥廬深處不時傳來不明的啷當亂響。

小藥童面不改色:“谷中鳥獸眾多,大概是有什麼東西誤闖了吧。”

陳逐在萬花歇了幾天,諸般美景還未及一一欣賞,告假的時限已至,不得不返回純陽處理門中事物。

啟程當天清晨,天還未亮透,陳逐早早收拾好行李,鬼使神差的又繞到林之越的住處去。

那神秘的萬花弟子果然不在什麼巴蜀。陳逐卡在牆角偷看,晨曦之中林之越背對著他,輕袍緩帶,坐在門前慢慢挑揀著膝上的葉片,揀一會兒停一會兒,停下來的時候雙手垂落來身側,望著遠方出神。

整整一炷香之後,陳逐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偷窺。

正想悄無聲息地離開,然而腳步一動,那萬花弟子忽然一下子轉過頭,厲聲道:“誰?”

陳逐給嚇住一瞬,便見林之越往自己藏身的方向走來,火紅的朝霞打在他側臉,於是半邊艷麗,半邊蒼白。

教人不敢逼視,卻也移不開視線。

陳逐回過神來,使勁提氣縱起,一路輕功直奔到萬花谷入口的驛站,見沒人追上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抬眼一望,日頭已高起許多。

實在是個盛氣淩人的美人兒。陳逐心有餘悸。

不過為什麼要跑呢?明明可以解釋的。

況且自己一身武藝,難道還怕他一個大夫?陳逐想不明白,乾脆在馬車的顛簸中漸漸昏睡過去。

本來連續碰壁兩次,陳逐是打算放棄了。可他總覺得這劍背在身上老沉老沉的,像背著一籮筐坊間風月傳奇話本,裏面萬般糾葛壓得他坐立難安。要是這其中藏著師兄和那萬花弟子之間的什麼深重誓約,那豈不是一再耽擱了?

今年一定得把這破事解決了。陳逐想。

然而當這把劍終於被接過的瞬間,陳逐只覺得手上一輕,心底也生出幾分莫名的空落來。

已然是個少年的藥童笑說,道長,您今年總算來對時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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